“陈小刀?这几天都没见你踪影,怎么今儿跑我这里来了!去去去!有事走侧门找你三叔去。別在我这儿捣蛋!!”知客郎没好气的瞪了陈小刀一眼,直接摆手赶人。
陈小刀却笑道:“宋叔莫要小看人,我走正门可是有正经事,非是来作耍子!”
知客郎姓宋,乃是难得的场面人,接人待物颇有一套。
他听得陈小刀这般说,却神色一正,笑道:“小刀,莫怪宋叔小瞧你,你自家是个啥样应当心里清楚。且说说,你来此有甚正经事。”
陈小刀道:“一月前我托一好兄弟郑青山来中州鏢局,付银三百两,委託鏢局寻找並抚恤被踏波社坑害的些个好汉家人。如今一个月过去了,我来问问此任委託结果如何了?”
宋叔闻言却大吃一惊,道:“啥?你小子就是郑青山的好友?!不是!你怎么认识的郑青山?!你又哪来的三百两银子?!···”
这知客郎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,一个劲儿的不停往外蹦问题。
陈小刀苦笑著摇手道:“停停停!宋叔,我可不是来给你审问家底儿的!你先帮我把正事儿办了。若有问题,直接问我三叔去便是!”
“嘿!”宋叔遗憾的摇了摇头,道:“好好!我这就带你小子去见柳总鏢头。”
隨后他便引著陈小刀往里走,只走了没几步,他忽的又回身小声道:“小刀,看在我与你三叔关係不错的份上,你先告诉我点內幕消息,你咋打败的巨鯨帮副帮主马常青?那廝可是个狠角色!”
陈小刀笑著摇摇头,道:“宋叔莫为难我,此中隱秘不足为外人道也。”
宋叔悻悻的摆摆手,自引著陈小刀穿过一片青磨石铺地的庭院,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堂。
大厅堂正对大门的主位摆了三把虎皮交椅,两侧至门口则摆了两排迎宾椅和小几。
此处正是中州鏢局正式接待客人的地方,不过这里却不是陈小刀的终点。
宋叔引著陈小刀穿过大厅堂,於內侧右拐,却进入一个文书房。
文书房里,一个面容清癯,风姿雋爽,头戴玉簪,身披手纳鹤纹白袍,頦下飘逸三捋长须的中年文士坐在一张大书桌前,一手持笔记录,一手细细盲打算盘,有时还掐指默算,一副很认真的模样。
却正是中州鏢局三大巨头之一的【铁扇书生】柳轻侯。
宋叔和陈小刀进门时,那柳轻侯也不抬头,只一边计算一边问道:“老宋,带谁来了?”
宋叔躬身道:“稟柳总鏢头,是街对过的陈小刀,来询问郑青山郑爷委託之事的结果。”
柳轻侯闻言,却猛然抬头,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陈小刀看过来的双眼。
陈小刀吃得一惊,连忙扭头躲开对视,却躬身拜道:“陈小刀拜见柳总鏢头,冒昧登门,还望总鏢头恕罪。”
柳轻侯目光炯炯的看著陈小刀,心道:“这小子居然能躲开我的目剑之术,果然有些不简单!”
柳轻侯一摆手,道:“老宋,你先去忙吧!陈家小子不是外人,我自个儿招呼即可。”
“是!”宋叔虽然很想探听一下陈小刀的事儿,但却不敢违抗柳轻侯的话,便略有些遗憾的躬身一抱拳,便自退了出去。
柳轻侯看著知客郎去了,却才看著起身的陈小刀问道:“陈小刀,你跟郑青山是好兄弟?”
陈小刀道:“是!我俩月前相识,因志趣相投互称兄弟,虽未结拜,胜似结拜。”
柳轻侯嘿然一笑道:“郑青山乃是我结义兄弟郑苍穹之子,算是我侄子。陈小刀,你既然跟郑青山互约兄弟,理当叫我一声三叔才是。”
“啊?这···”陈小刀这回可真的大吃一惊,他完全没想到郑青山那小子居然有这等来歷。
陈小刀看著柳轻侯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,心想:这老登真坏,故意长大辈赚我便宜。
不过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陈小刀只好跪地磕了一个响头,叫道:“三叔在上,请受侄儿陈小刀一拜!”
柳轻侯吃得这一拜,却是有种便秘的感觉。
无他,只因柳轻侯忽然想起,这廝在鏢局里还有一个“真·三叔”。
陈小刀这般拜法,岂不是把他跟陈继刚那个混子摆在了一张供桌上了。
须知江湖之中实力为尊,便是再正义凛然的大侠,虽然会怜悯底层江湖汉,但绝不会认为他们能与自己平起平坐。
柳轻侯轻咳一嗓子,道:“你自有三叔叫,以后唤我柳叔,莫教你乱了!”
陈小刀一本正经道:“是!柳叔!”
柳轻侯又道:“我听青山说,你在大江之上威风甚矣!你真的一刀劈了巨鯨帮的巨船?”
陈小刀故作扭捏道:“是!”
“一棍將郑青山打飞二十多丈的也是你?”
陈小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:“也是我!”
“一刀击败巨鯨帮副帮主【裂鯊拳】马常青的还是你?”
“对!还是我!!”陈小刀一脸得意的说道。
柳轻侯却冷哼一声,隨即身形一闪。
而陈小刀却只觉得眼前一,原本搁著书桌坐著的柳轻侯却已然站在了他身边。
柳轻侯一手拿住陈小刀的臂膀,一手捏著他的右手脉门。
然后陈小刀就觉著一股凉气从他右手脉门处钻入,沿著全身转了一圈,然后又从他被拿著的肩头处离开了。
柳轻侯鬆开陈小刀,冷哼一声道:“你小子筋骨虽有开炼的跡象,但经脉生涩,內息未成,如何能做得这些大事!与我说实话,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陈小刀浑身一哆嗦,低声道:“柳叔莫难为我,我不敢说!”
柳轻侯冷笑道:“怎么?有人不让你说?”
陈小刀连连点头。
柳轻侯大笑一声,道:“小子,不管是谁不让你说,都不须顾忌他!你但说无妨,一切有我中州鏢局担著。哼!这江湖上还没有我兄弟几人担待不起的人物!”
陈小刀故作鬆了一口气道:“既然柳叔这么说,那小侄儿总算放心了!”
柳轻侯轻抚长须,頷首笑道:“好!其中有何蹊蹺,你且说来与我听。”